段少阳这一刀,裹着青梅竹马的蜜糖,淬着血海深仇的剧毒,偏偏选在最柔软的旧伤处下手,连退路,都伪装成温柔的模样。
任冰突然扣住雪儿双肩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骨骼捏碎,“段家血案自有王法昭雪!”他声音里裹着雷霆,却又在触及她颤抖的睫毛时骤然放轻,“那年你才多大?十六?十七?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凭什么要替那些魑魅魍魉背这骂名?”
雪儿缓缓掰开任冰的手指,像在剥离自己的血肉。她背对着他,单薄的身影在门框投下的光影里微微晃动,“这茫茫人世”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,“他只剩我这一个会为他哭的亲人了。”
雪儿话音未落,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出房门。素白的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寒风,卷着几片残梅扑向追出来的任冰。
他一把抓起椅背上那件狐裘,三步并作两步追到院中,却见雪儿的身影已消失在梅林尽头。
“当心风寒”余音散在呼啸的北风里,他伸出的手徒劳地抓着飘落的梅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