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冰骤然睁眼,寒鸦剑上的露水簌簌坠落。却见侍女小桃端着药盏碎步而出,青瓷碗底还凝着未化的“冰魄丹”——那是治疗灵力枯竭的独门丹药。
“大、大人怎么还在这儿?”小桃慌忙行礼,腰间系着的银铃铛叮当作响,“小姐寅时才退了高热,这会刚睡下”她突然意识到失言,急忙补充,“表少爷一直在药庐配药,是奴婢伺候小姐更衣药浴的。”
任冰面无表情地颔首,指腹却无意识摩挲起腕间那颗赤玉珠。檐角晨光漏下一缕,恰照亮他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。
小桃正待退下,忽听得一声剑鸣。再抬头时,石阶上只余几片打着旋儿的竹叶,而那个守了一夜的墨色身影,早已踏着晨露往山下去了。
雪儿醒来时,窗棂上已积了层薄雪。
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,细碎的雪粒簌簌敲打着窗纸,像是谁在轻声叩问。她下意识拢紧锦被,却发觉屋内暖意融融,连指尖都透着暖意,丝毫不似往年寒气侵骨的模样。
小桃端着鎏金药盏推门进来,碗中汤药蒸腾着袅袅白雾,将窗棂透进的晨光晕染成朦胧的纱。她轻手轻脚地将药碗搁在床边的紫檀小几上,又俯身往鎏铜火盆里添了两块银丝炭。炭火“噼啪”炸开几点火星,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。
“小姐可算醒了,”小桃凑近纱帐,声音忽然压得极低,“昨儿夜里风雪大得吓人,可咱们屋顶”她指了指窗外滴水檐角,“寅时奴婢起身煎药时,竟发现屋脊上的雪化得干干净净,连片冰溜子都没剩下。”
雪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檐边青瓦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痕,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晶光,像是被谁用内力将霜雪生生蒸融后,留下的痕迹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,子夜时分,任冰总会踏雪而来。
他立在屋脊之上,墨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,唯有掌心流转的内力在寒夜中泛着微光。霜雪触及他周身三尺便化作温水,顺着瓦当悄然流下。
雪连下了几日,庭院里的积雪已没过脚踝。雪儿倚在窗边,指尖在结霜的窗棂上无意识地画着圈——她的灵力恢复了大半,却仍被段少阳勒令静养,早闷得发慌。
“雪儿。”
段少阳的声音从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