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月光并未回来,神祗没有注视此地,至少,今夜没有。
在这次仪式结束后,皇帝匆匆回宫,下马后,他请求全体臣子仆从,原谅他平生可能对他们做出的不公处置。
接着,他翻身上马——像他的大敌一样,事必躬亲地在同一个小时内——从城墙的一端跑到另一端,激发战士们的斗志,安抚无辜的百姓。
是夜无光,无人说话,没有兵器撞击的声音,没有为苦难哭泣的声音,但围墙内外,人们都在等待白昼,等待着避之不及的死亡女神。
凌晨一点,苏丹发出攻击信号,一扇由火焰、鲜血和神圣标志组成的君主旗帜展开了,十万人口呼神名,武器、云梯、绳索、钩爪,他们拿着一切用得上的东西,朝着城墙发起猛冲。
战鼓齐鸣,杀声震耳,炮声如雷。
苏丹下令三波士兵相继开始攻城,每波由五万名士兵组成。
第一批是被迫为突厥人作战的基督徒,从某种意义上讲,这批人半裸的身躯在苏丹的进攻方案中只是炮灰,为的是使敌军疲惫不堪。
被驱使的炮灰抬着成百架云梯在黑暗当中奔跑,他们攀爬城垛,被守城的卫士击落,然后再被身后督战的突厥人逼着冲上前去,又被君士坦丁堡的守军打退,几轮反复,死伤无数,无有退路。
这批毫无价值的炮灰只是必要的牺牲,他们的死亡甚至不会影响士气,在他们身后,第二和第三批士兵驱赶着他们,让他们奔向命定的死亡结局。
死门就开在君士坦丁的上空,死门的使者破口大骂,但这无济于事,赴死的人有如传说中自杀的旅鼠,必死无疑,必死无疑。
面对苏丹的炮灰部队,君士坦丁堡的守军占着上风,他们身穿网眼铁甲,手持利剑或长矛,飞来的箭矢和石头弹丸伤不到他们。
但苏丹的计谋是有效的,君士坦丁堡的守军面临的真正威胁不是箭矢和石头,而是疲乏。
守军身穿铠甲,不停迎战一批又一批轻装敌军,从一个受击的地点转战至另一处,这种无可奈何的被动防御消耗掉了他们一大部分体力。
激战持续着,时间流逝,两小时无情的死亡之后,天空开始发白。
此时,炮灰的死伤已经抵达了阈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