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年夏天,吴叔叔还带着太太在我家院子住了近十天,他要找甲虫入药。我们全家人帮他捉虫子,也把村里的小孩发动起来,黑色的大甲虫有多少收多少。他太太在香港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,我家的茅厕普通的城市人都难以接受,更别说她了。没办法只好把痰盂拿到屋里解手,完事了太太就喊他。我妈一听到就赶紧抢着过去倒,怎么能喊大男人做这些事呢?那时正逢我父母结婚五十周年,吴叔叔临走前感激我妈给他们端吃端喝伺候这么长时间,送给老嫂子一个小黄金花戒作为金婚纪念,我妈一天也没舍得戴过。
我结婚次年夏末,吴叔叔来我工作的城市和一个朋友交换蝴蝶、甲虫标本,依然兴致勃勃。我都从小姑娘成为人妻了,他倒看不出一点变化,还是那么精力充沛的样子。他带着宝丽来一次成像的相机,当场就给我和老公拍了合影,还真有点稀罕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