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响起窸窸窣窣的附和。几个老资历的想起十年前西区血洗码头的情景,干涸在青石板缝里的血迹到现在都没褪干净。
刀疤脸的老镖师闷了口烧刀子:“当年三当家带着十二铁卫就能屠了咱们三个堂口,现在大当家要是亲征……”
瘦猴子突然诡异地笑起来,沾着酒水在桌上画出扭曲的地图:“西区三当家的人头,此刻应该已经送到二当家案头了吧?”
他蘸血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东区的标记上:
“从今往后,咱们连当狗的退路都没了——要么跟着新当家杀出条血路,要么等着被做成肉灯笼挂在西区城门上。”
地窖里死一般的寂静中,不知谁的佩刀“咔嗒”磕到了桌角。
油灯爆出个灯花,映得众人惨白的脸忽明忽暗。
远处传来打更声,子时的梆子像催命符般砸在每个人心头。
小黑的话音刚落,人群中陆续传出不满的嘀咕。这关乎到每个人的生死存亡,谁都不敢掉以轻心。
苏明抱臂倚在墙角,听着此起彼伏的抱怨声,突然嗤笑出声:
“诸位倒是有趣得很。先前被西区压着打时,恨不得改换门庭;现在有人愿意带你们重整旗鼓,又怕担风险。”
他站直身子扫视众人:“既要江湖地位又不想流血拼命,不如去便利店当收银员?”
角落里有个纹着花臂的汉子挠头道:
“苏少您这样的公子哥自然不懂,咱们这些人正经公司谁敢收?混地下圈子多自在,说出去还威风!”
“威风?”
苏明随手抛着打火机,火苗在空中划出橘色弧线:“被砍进icu的时候,可没人给你发英雄锦旗。”
他注意到至少七八个人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。
先前搭话的壮汉搓着脖子上的金链子:
“反正横竖都是混日子,在西区地盘蹭饭和在这儿讨生活有啥区别?能捞点油水就成。”
这话引得苏明瞳孔微缩。他终于明白东区为何始终被西区压制——这些所谓的“兄弟“根本不懂什么叫同舟共济。
他们就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落,随时准备为口热饭改换旗帜。
“厉老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