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她从那些阴暗的角落再回到她那光耀、富丽的家,她便感到她与之离得无比遥远。她看着那一切,那一切都不是她的,从来都不是她的,也永远都不是她的。那里就好像镜子里的世界,她寄居了四年,现在再寄这最后的一天,这一切的幻像就该从此消失了,像海市一样消失了。她本是贫苦人家的女儿,却枕着仙枕做了一场黄粱美梦。现在,梦醒了,虽然她的人还躺在仙枕上,但她已又是那个贫苦的女儿了,一切梦里的付出原来都是虚幻的,包括情感。
现在她唯一应该做的就是:摇醒这个梦。痛也要醒。她一面感到心里痛得难过,一面感到精神上麻木得空白,七天串场歌手的生涯,真让她把人生如戏这句话品味得淋漓尽致了。三十天了,她抓着那帘幕,三十天来,她的心里好像一直有一支弹簧在绷着,她就在那种绷力下运转,而她在做什么,她好像根本不知道。她只是一刻不停地做,直到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,精疲力竭,然后在一种近乎虚脱的感觉里感到一种恶意的快感——真是痛、快!她不知道她是要向生命证明什么,还是要向生命唤醒什么,她只觉得好像她把自己降低了,她的灵魂就能提升一样。
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也许是生命沉寂得太久,也许是为了跟他斗气,也许是为了以一种痛转移另一种痛。她不知道。她倦于思考。她就好像是生活的戏子,一直寄望着躲在假的戏剧里面逃避真的生活。她也曾经担心物极必反,盛极必衰的天道轮常,却又希望在自己身上发生例外。但事实证明,天道是没有例外的,她除了以自身的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