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她似乎已经“病入膏肓”了,解除了麻醉的结果只有一个——更痛。随着三十天的临近,那解了麻醉的痛把她痛得更麻木了,如果说四年来她只是躯体上某一个部分的麻醉,那么现在的她似乎整个人都处在麻醉的迷糊中了。她想期着汗与痛唤醒的生命中或精神中的某种东西,因为意识的清醒而变得更加迷茫了。
她走到幕布的角落里,在这肮脏杂乱的角落,她好像更能够静下心来。她望着窗外的风,树叶在风里飘,夜空被霓虹点亮了,间或有一朵烟花跳起来,在空中炸开,然后流光溢彩,为繁华的城市展现一幅异彩纷呈的长空画卷。零星的雪点缀在节日的空气里,为人们传递着瑞雪兆丰年的吉祥气息。南方的雪是娇媚而含羞的,常常刚一落地就融化不见了,只有少少一点飘落在这背阴的窗台上,才会有多几天的世间停留,不似北方的雪,恣意张扬,整个季节都是它们的。
她望着窗台上薄薄的雪,想起故乡山舞银蛇、银妆素裹的世界,四年了,她有四个春节没有回家了,她好想母亲,好想故乡!可是,她已经回不去了。
夜阑游子吟
临风把酒面青山,
几回泪咽止樽前。
梨花染白回乡路,
关山万里飞度难。
一年一岁佳节近,
百思百念亲人远。
长风若解怜孤客,
吹回故乡报平安。
她感到泪漫上双眼,然后温热地淌下来,滴在胸口上,冰凉的。她伸手把那个脏兮兮的小窗子推开一条缝,清冷的风扑进来,扑在她裸露的肩臂上,像一个痛哭的游子扑在母亲的怀抱里。她低头望着身上不知多少人穿过、都已经穿得有些破旧的礼服,在这同一件戏装里面,曾经包裹了多少女人不同的酸甜苦辣?她从来不知道那些穿着这样华丽衣装的女孩,竟是挤住在那样和地窖差不多的地下室里。这个世界的反差太大了,她今天才知道!原来在这个世界不论多么阴暗的角落里,都有人在居住着。
她感到压抑、窒息,三十天,她约定的时间到了。她感到迷茫,彷徨,她的明天在哪里?
是的,明天,明天在哪里?
这个答案她找了多少年,找到今天也没有找到。她曾经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