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缑峰那间简朴的卧室,小六的目光便好奇地四处打量起来。屋内陈设简单,一桌一榻,墙角立着一杆长枪,枪身幽黑却隐隐透着寒光,想来是缑峰平日里勤练的家伙。床榻边叠放着几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衫,唯一透着几分生气的,便是床头那几本卷了边的武学秘籍,书页微微泛黄,似在无声诉说着被反复翻阅的过往。
缑峰招呼小六在床边坐下,自己则顺势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,微微仰头,似陷入了回忆的漩涡。“我和狗蛋刚到程师傅家拜师那天,那场面,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。”缑峰缓缓开口,声音里透着一丝感慨,“吱呀”一声推开那扇陈旧的山门,满心期待迎来的,却只有程涛师傅一个人。当时日光烈烈,打在师傅那身洗得泛白的道袍上,师傅目光深邃,静静地站在庭院当中,看着我们的眼神里,有审视,有期许,还有一丝落寞。”
小六听得入神,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,身子微微前倾,追问道:“为什么落寞呢?”
缑峰轻叹了口气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摩挲着:“日子久了,和师傅闲聊时,才慢慢拼凑出那些过往。这道观,原是热热闹闹的,有九个弟子呢。大师兄那可是风云人物,在集市的比武大会上大放异彩,一路过关斩将,夺了那第一名的桂冠。”说着,缑峰微微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“本以为是道观之光,谁能想到,自那之后,城里当官的派人来请,许了厚禄,大师兄便动了心思,收拾行囊去了富人区,自此鲜少回来。”
小六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惊讶与惋惜:“咋能这样呢?这武学还没学透就走了……”
“唉,后面的事儿更是让人唏嘘。”缑峰抬手揉了揉眉心,继续说道,“剩下的师兄弟们,家里大多穷得揭不开锅。有个胖师兄,大伙都喊他二师兄,是个急性子,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主儿。眼瞅着大师兄走了,在城里吃香喝辣,他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,整日在师兄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