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鹏一张脸由笑转惊,片刻后已然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笑意。
只见这人将银子还给吴天,叹道:“这官司我接不了。”
吴天冷笑一声:“你也怕了?先生刚才说了那么多,怒斥天下不公。我还以为是个仗义执言之人,原来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而已。”
吕鹏沉默片刻,感叹:“非也非也,不是在下怕死。是明知不可为,为何还要为之呢?我辈读书人虽然迂腐,可也不是傻子呀!
想当年,吾也曾欲慨然而行,怎奈心有牵挂。实非我今日欺软怕硬,然,家中老母悲白发,红颜逝青丝,孩儿翘首盼,寒冬无炭钱。我唯有仰天长叹,放下尊严,干这个讼师糊口。
年少时求学,谁不曾想效仿先贤游历山川,怎奈现如今而立之年,举目彷徨、度日维艰。
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就像客官您啊,明知道是打不赢的官司,还非要打。
当着衙门一堂正印,状告府尹本族。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,拿头撞南墙吗?
贾家哪有好人啊?兴许是又坑你们外地来的人了吧?哎,他们家都是那路货色。架不住有权有势,要不还是算了吧?告啥官呀,活着便好。”
吴天也不为难此人,说道:“那既然先生不敢接这官司,也无妨,替我们写一纸诉状如何?”
吕鹏思量片刻:“这……成。一钱银子。说吧,具体什么事?”
吴天说了事情经过,吕鹏沉着脸写完了诉状,让其签字画押。
吴天摇了摇头,言明非是本人,让孩子署名。
书生颇为不解:“您不是苦主啊?那出的哪门子头?”
“不是苦主便不能出头吗?”吴天简单明言孩子身世,只说自身乃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。
吕鹏得知眼前这小男孩是烈士之后,神色慎重的坚持不肯收润笔费,还一个劲儿的相劝:“客官,要不真还是算了吧?
这孩子家里只有一人了,老母亲又刚刚离世,你们以民告官,要是败诉可是同罪。别再绝了后,岂不是寒了军中将士们的心吗?
当朝吴家虽然不一定多好,但风评比姜家强太多了。万一咱们往后能吃饱穿暖呢,活着不好吗?”
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