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令跑了,衙门里的银子都被郑县令那个蝗虫全都给卷走,好在库房里还有些粮食,周主簿就把粮食当做薪水发放,现在粮比银贵,一月也只有一袋粗粮,外加几钱饷银。
春姨娘来投奔时他已经两天没睡觉了,原本他不想管此事,任由她自生自灭的,还是夫人说给刚生的孩儿积福,他才同意让母女二人借住他家。
听说宫里圣人被贪官气病了,现在人人自危,周主簿也想跑路,但是看着县城里大大小小的民众,终是狠不下这个心,每天累死累活就靠咒骂郑县令才能撑下去。
最近有一伙儿打别的县来的土匪,周主簿正为这伙儿人头疼,现在粮食稀缺,这群人从乡下出发,一路过来已经抢了不少村子,村里人都快饿死了,哪有力气对抗这伙儿吃的膘肥体壮的土匪。
这群人在村子里臭名昭着,身上还背了不少人命,可能是在村里从无败绩,让他们自信心爆棚,就跑到县城来想作威作福,没想到衙门也不是吃干饭的,一群人折了一半进去,最后只得灰溜溜的逃走,躲回乡下去。
周主簿觉得这群人若是不尽快除掉,以后必成大患,等到易子而食,菜市场挂起两脚羊之时,这群人就是炼狱恶鬼。
王麻子就是匪贼中的一个,他家没有人被赵家招工,只能靠秋收的粮食过活,王家就他跟他娘,母子俩平日里好吃懒做,收成比不得别人多,这三个月来饿的娘俩面黄肌瘦,头脑发昏,他原本就偷鸡摸狗,索性心思一歪,就跟着以前在赌坊里认识的一群地痞无赖混。
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偷粮食偷钱,再后来胆子大了,就跟着人明抢。
可最近,王麻子想收手了,他觉得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。
前几天夜里,几人去一户人家抢粮食,那户人家是一家三口,家里存粮不多,还有个三岁的孩子。
厨房里只有一小袋米,老大是个络腮胡,高大凶戾,浓黑的眉毛团在一起,显得十分横气。
他坐在堂屋,拿着那一小袋米掂量了掂量,面露不屑,从上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家人,一口浓痰就吐到了主人家的脸上,浑浊的眼里透着一股子风雨欲来的癫狂:“就这点儿粮食?”
跪在地上的男人平静的道:“就这些了,这是家里所有的粮食,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