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文选踩着一具插满箭矢的尸体站在桥头,手中的雁翎刀已经卷刃如锯。
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,左耳被削去一半,鲜血顺着脸颊流下,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,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。
用了一个时辰,
他才占据广利桥的西岸。
对岸,方正邦领着豹营剩下的千余甲士死守桥头,三排拒马枪寒光森森,枪尖上沾满了贼军的鲜血。
方正邦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,掌心因紧握长枪而掐出血痕。
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桥西的白文选,脸色苍白。
一个时辰,
这些贼军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占据了桥西,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这些日子,
他带着豹营的将士,没日没夜的在桥西挖壕沟深坑,制作陷阱拒马。
原本以为,能凭此坚守两日的,
没想到,
竟被这些贼军一个时辰就拿下了。
更让他愤怒的是,
贼军竟然让近两千狮虎营的俘兵充当炮灰,几乎是用他们的身体把壕沟深坑给填满了。
眼下,
方正邦唯一的倚仗,便是这广利桥,
只要能把广利桥死死的堵住,贼军便过不来!
“填河!”白文选暴喝一声,声音沙哑而凶狠。
西军驱赶着剩下的俘虏背负沙袋上前,试图填平浑河,为大军开辟一条通路。
对岸射出的箭雨骤落,俘虏成排栽倒,血染浑河。
一名老卒匍匐爬行,沙袋压得他的脊骨咯咯作响,忽然,他的手掌被铁蒺藜刺穿,惨叫未起便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射钉在了河滩上。
方正邦立在望楼上,眼睁睁看着友军士卒一个个倒下,心中如刀绞般疼痛。
但在贼军盾手的掩护下,
一包包的沙袋,一块块石头被扔进浑河。
使得本就不怎么湍急,河床不深的浑河,出现了一个个落脚点。
贼军将竹梯和木板铺设在这些落脚点上,形成了一个个简易的木桥。
见此一幕,
方正邦心急如焚。
箭矢射完,便开始用三眼铳和火铳射击,可是在悍不畏死的贼军面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