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上楼。
头顶传来一道关切的男声:“我现在能下去了吗?”
缚宁抬起头,苟明之正双手扶着栏杆,站在二楼走廊上低头注视着她。
她屈起指背,朝对方勾勾手指,示意他下来。
苟明之从旋转楼梯上往下走,每走近一步,眼神都在不经意间往她身上扫视。
像在检查她是否完好无损。
“不是让你回三楼的卧室去么?”她问。
“我待不住,就想在这里等你。”苟明之眼神落到她脑后的玉簪上,有些欲言又止:“她有没有为难你?”
“没有。”
苟明之露出安心的笑容:“她走了?”
缚宁点头:“嗯。”
沉默半晌。
“她走了。”他进行了一次毫无意义的重复。
缚宁却从这句轻松简略的陈述句里听出了浓浓的失望。
有什么好失望的,刚刚他不是还毫不留情得让自己的母亲从这个家里离开吗?
走了又感到失望。
对家人的感情既然要丢,就该丢得干净彻底。
就该像她一样,不悼念死去的父亲,不思念靠着对她的恨意才能活下去的母亲。
负面情绪像病毒一样会传染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她推了推苟明之的胸口。
掌心捂住自己的口鼻,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压下心底某种不受控制,将要喷薄而出的情绪。
被抛弃的明明是苟明之,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也又被抛弃了一次?
感同身受不该用在这种地方。
真麻烦。
“哪里不舒服?”苟明之想来扶住她,却不敢靠近,只能皱着眉头拿出手机翻通讯录:“我叫医生过来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缚宁掌心空出点缝隙,猛吸了一口气,抬起另一条手臂夺走他的手机。
嗓音嘶哑,又有点烦:“你就不能高兴点吗?”
“什么?”苟明之丈二摸不着头脑。
他思虑几秒,干脆大步跨过来,把她横抱起来往外走:“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。”
缚宁一手扼住他的脖子,一手扯开他的衣领。
手工缝制的纽扣被扯的松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