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和沾沉吟片刻,“此事不急,咱们先去胡玉楼吧。”
随春生一脸茫然:“去胡玉楼做什么?这么实诚的一支金簪,陶侍郎该当不会送给青楼里的小娘子吧?我在胡玉楼做工那么久,可没听说他是个大方的。”
薛和沾对随春生的碎嘴很是无奈,干脆不解释,率先走在前面,果儿紧随其后,随春生撇撇嘴,只好老老实实跟上自家师父。
虽已快到暮鼓时分,但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,胡玉楼飘出烤骆驼峰的焦香,薛和沾踩在厚实的西域胡毯上,缓步走入胡玉楼,他身后还跟着果儿和随春生。
柜台后正在拨算盘的粟特伙计抬头,看见满身贵气气度非凡的薛和沾,忙点头哈腰上前相迎,待看见他身后的果儿与随春生时却露出纳罕的神情,伙计本就与随春生相熟,忍不住冲他挤眉弄眼,询问来意。
随春生此刻却板着一张脸,一副与他并不熟的模样,弄得那伙计十分不悦,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这时,几个王府护卫持刀冲了进来,堂内登时鸦雀无声,就连酒局正酣的宾客,看见王府的护卫都酒醒了一半,纷纷结账离去。
方才热闹非凡的大堂登时静的落针可闻,后堂的掌柜察觉有异,立刻迎了出来,满脸堆笑地:“原来是薛世子,有失远迎有失远迎~”
薛和沾却并不与他寒暄,只冷冷道:“贾法尔今日在新安王府遇害,我奉旨彻查此案,因胡玉楼是贾法尔名下的产业,还请掌柜交出账册和地契供我查阅。”
“贾……老爷遇害了?”掌柜的鹰钩鼻动了动,深陷的眼眶里,浑浊地眼神闪了又闪,半晌,才佝偻着身子行礼道:“世子稍待,我这就去取地契和账册。”
薛和沾随意挑了大堂的一张空桌坐下,附耳在随春生耳边道:“这掌柜眼神不对劲,你去盯着他。”
随春生撇嘴,刚要拒绝,便见果儿一眼看过来,只能嘟着嘴起身,他轻身功夫几臻化境,薛和沾只觉眼前一花,便已不见了随春生的身影。
他忍不住调笑一句:“若是哪日他做了恶,只怕想抓他都不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