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疏晚将夹着薰衣草的分镜本塞进摄影包,指尖触到包底那卷《宇宙尘埃》的废片。桑霁月突然指着远处沙丘:“看,萤火虫停在你的星芒刻痕上了。”两人转头时,正看见光点汇聚在她们儿时刻下的星芒图案里,像被岁月重新点燃的胶片光斑。
“明天要拍溶洞戏,”桑霁月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怕惊飞那些光点,“制片方找了网红打卡地,说能省百分之三十预算。”她踢开脚边的沙砾,露出埋在土里的旧场记板一角,“但我知道有个野生溶洞,岩壁上的荧光苔藓像极了《月壤信笺》里的量子光效……不过要徒步穿越无人区。”
桑疏晚挑眉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镜头美学了?”
“当我发现某些老古董宁愿饿晕在沙漠里,也不肯用无人机拍全景时,”桑霁月弯腰捡起场记板,木头上“第37场星芒”的刻痕里还嵌着二十年前的沙粒,“总得有人给理想主义者当保镖。”
凌晨三点,两人背着装备摸黑进山。桑疏晚的胶片相机挂在脖子上,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咔嗒声。桑霁月忽然停住,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——某处凹陷里竟嵌着半块胶片盒,盒盖内侧的星芒刻痕与她们老宅地窖的如出一辙。
“是1907年的默片残片,”桑疏晚指尖轻颤,借着手电光辨认胶片上的划痕,“曾祖父第一次来敦煌时拍的……他说这里的星空能治镜头的‘思乡病’。”
桑霁月没说话,从背包侧袋摸出支记号笔,在胶片盒边缘补刻了半颗星芒:“现在是完整的了。就像你总说的,每个裂痕都在等光穿过。”
溶洞里的荧光苔藓在镜头里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,桑疏晚跪在湿滑的岩石上调整机位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。转头时,看见桑霁月的裙摆被钟乳石勾破,却还举着反光板保持角度,脚踝已经被划出血痕。
“蠢死了,”她扯下急救包扔过去,“用无人机打光会死吗?”
“你镜头里的光会说谎,”桑霁月咬着绷带打结,膝盖跪进泥水里,“但我的手不会。”她抬头时,苔藓的幽光映在眼底,像流动的星轨,“记得小时候偷喝母亲的显影液吗?你说那是能让光现形的魔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