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疏晚摸出包里的石片,放在刻痕中央。晨光恰好穿过残顶,在石片上投出完整的星芒图案,与地下的刻痕严丝合缝。桑霁月忽然笑了,从兜里掏出支口红——那是她第一次拿奖时买的奢侈品,却从来没用过。“来,大导演,”她递过口红,“给时光补个妆。”
当第一缕阳光铺满沙丘时,老宅废墟的星芒刻痕旁多了行新的印记:两个交叠的星星,中间是支歪歪扭扭的笔。桑疏晚举起胶片相机,取景框里,桑霁月正对着刻痕比耶,口红在沙地上画出笨拙的光轨。这一次,她没有让镜头刻意避开妹妹的影子,而是按下快门,让两个人的轮廓共同嵌进星芒的光影里。
“知道吗?”桑霁月晃着手里的口红,“刚才推土机司机说,他们挖到了地基下的铁盒。里面有两卷胶片,一卷是1907年的默片,另一卷……”她忽然凑近镜头,睫毛上沾着的沙粒在光里颤动,“是两个傻瓜在暴雨里抢胶片的录像,像素低得像马赛克,却比任何ai修复的画面都清楚。”
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,影视基地的勘察队到了。桑疏晚抓起石片和口红,拽着妹妹往沙漠深处跑。风卷起她们的衣角,胶片相机在胸前颠簸,桑霁月的笑声混着沙粒钻进耳朵:“姐姐,我们现在像不像在拍逃亡片?”
“不,”桑疏晚转头,看见妹妹发间的薰衣草正在晨光里轻轻颤动,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,“这是我们的新电影——没有剧本,没有分镜,只有光,和追着光跑的人。”
她们的脚印在沙丘上画出歪扭的轨迹,很快被风沙抚平。但在某个更高的维度,或许有台永恒运转的放映机,正将这瞬间的奔跑、笑声、睫毛上的沙粒,连同老宅下埋着的胶片、星芒刻痕里的薰衣草,一起编织成永不褪色的星轨。那是属于桑氏姐妹的宇宙,镜头里永远有未完成的故事,而光,永远在前方。
桑疏晚的胶片相机突然磕到岩石,快门线崩断飞进沙砾。桑霁月踉跄着扶住她,两人在沙丘陡坡上打滚,最后跌进一片罕见的绿洲——芦苇丛中藏着面镜子般的湖泊,湖面倒映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星群。
“这是《月壤信笺》里的取景地!”桑疏晚扒开芦苇,湖岸岩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