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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,化妆师捧着特效妆盘进来:“按照您的要求,只强化现有疤痕,不做额外遮瑕。”桑疏晚对着镜子眨眨眼,镜中倒影与角色重叠:方敏,一个带着工厂事故疤痕的纺织女工,在破碎的生活里寻找母亲留下的“缺角图纸”——那是能让老织机重新织出光的密码。
    第一场戏拍至黄昏,桑疏晚跪坐在满是棉絮的地面,指尖划过道具木桌上的裂痕。导演喊“卡”的瞬间,她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犬吠——江辞暮带着破茧来探班了。女儿穿着小旗袍,辫梢别着蓝雪花,怀里抱着比她还高的“长明”布偶,在助理的带领下小心翼翼避开电缆。
    “妈妈的伤疤变深了!”破茧扑进她怀里,指尖轻轻触碰她脸颊上的特效疤痕——那是化妆师用蜡质颜料做出的龟裂效果,像道干涸的河。桑疏晚吻她掌心的胎记:“这是方敏阿姨的星星通道呀,就像你的小缺口,能接住好多好多故事。”
    江辞暮站在监视器旁,看着妻子在镜头前的蜕变:当她抚过道具镜上的裂痕,眼中泛起的泪光,比任何打光都更璀璨。他想起昨夜在别墅书房,桑疏晚对着剧本喃喃:“方敏的裂痕不是耻辱,是她与母亲对话的密码。就像破茧的胎记,是我们家族的星图。”
    暮色中的工厂飘起细雪,桑疏晚在休息间隙翻看手机,相册里存着今早离别时的场景:破茧把蓝雪花花瓣塞进她的化妆包,说“花瓣会在妈妈说台词时发光”。此刻,助理递来的保温杯里,浮着几朵泡开的蓝雪花,淡蓝色的茶汤在灯光下流转,像流动的星光。
    “桑老师,下一场拍织机戏,需要您 barefoot(赤脚)踩在碎瓷片上。”导演走过来,语气里带着歉意。桑疏晚却笑了,指着脚踝处的真实疤痕:“方敏的每道伤,都该有真实的重量。”当她赤脚踩上冰凉的地面,碎瓷片的棱角刺痛脚底,却让她更贴近角色——那个在纺织厂事故中失去母亲,却在残垣断壁中织就光的女人。
    收工前,破茧趴在道具织机上睡着了,小手掌还抓着“长明”的缺角翅膀。桑疏晚脱下戏服,披上江辞暮递来的开衫,看见女儿辫梢的蓝雪花已有些蔫了,却依然倔强地绽放着。远处,剧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“裂痕”道具,那些用玻璃胶和金粉做出的纹路,在聚光灯下竟像真的嵌着细碎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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