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小心二伯母!\"小梅突然拽着秀兰躲进货箱堆。透过缝隙,她们看见二伯母正用豁口剪刀挑开铁皮饼干盒,剪刀尖端沾着暗红血渍。当那双曾掐断父亲脚镣的手触碰到铜纽扣时,整座仓库突然剧烈震颤,货架上的搪瓷缸接连炸裂,飞溅的机油在墙上泼洒出\"金陵制造局\"的血字。
奶奶的尖叫刺破夜空。秀兰回头时,看见老人枯瘦的手指正死死抠住门框,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货架深处缓缓浮现的青铜匣。匣盖弹开的瞬间,紫金山巅的银杏树轰然倒塌,树根处升起座老式电影放映机,胶片上正播放着1969年的军工厂运动会——父亲年轻的身影将搪瓷缸抛向空中,缸底青光映出看台上模糊的\"抓革命促生产\"标语。
\"这才是爆破指令!\"建国突然举起生锈的六分仪。当表盘指针嵌入仓库地砖裂缝,整面墙突然翻转,露出布满仪表盘的密室。仪表盘中央嵌着台老式收音机,旋钮转动的瞬间,电流杂音中突然传出父亲的声音:\"淑芬,三号仓库的铜纽扣\"
二伯母的狂笑突然卡在喉咙里。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针尖,围裙上沾着的新鲜猪油开始发黑冒烟。秀兰看见她脖颈处浮现出青黑色的弹孔疤痕,形状竟与父亲锁骨处的纹身完全吻合。当第一枚铜纽扣嵌入她眉心时,整座仓库突然陷入绝对寂静,连南京站的汽笛声都凝固在空气中。
\"去底舱!\"母亲的声音裹挟着爆炸气浪。秀兰扑向暗门时,铁梯上的抓痕里突然掉出半片桃酥渣。在底舱最深处,她摸到个青铜匣子,锁孔形状与父亲锁军舰图纸的钥匙完全吻合。当钥匙插入的刹那,紫金山巅的银杏树根突然缠住货轮,船锚上的\"金陵制造局\"徽记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
小梅突然将铁链戒指按在青铜匣锁孔上。匣盖弹开的瞬间,南京长江大桥的钢梁开始扭曲变形,化作巨大的摩尔斯电码。秀兰用发卡划破掌心,鲜血滴在电码上竟显影出父亲年轻时的字迹:\"1969423,三号码头顶灯为号\"。
追兵逼近的脚步声里,建国突然想起锅炉房废料堆里的铁盒。他发疯似的翻找那些印着\"金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