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玌眼底暗芒一闪,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渊。
太上皇这句话,几乎等同于赤裸裸的招揽和暗示——如果当年的朕能用你,朕绝不会像现在的皇帝那样,让你屈居人下!
这是不仅试探!
更是离间!
贾玌缓缓抬眸,直视太上皇,语气仍旧恭敬,却字字铿锵:“臣此生有幸,生逢其时!”
他没有直接回答,却已然给出了答案——他的功业,只在当朝!
——如果早十五年但世间没有如果!
太上皇眼中骤然闪过一丝阴翳,但很快又化作一声长叹。
“罢了” 他摇头轻笑,声音里透着几分自嘲,“朕倒是忘了你和皇帝之间,可不仅仅是君臣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贾玌腰间的御赐宝剑,笑容阴冷而复杂——那剑,他曾见过,是庆帝最珍视的佩剑!
太上皇缓缓靠回榻上,神情忽然疲惫许多,仿佛方才的锋芒只是回光返照。
“贾天戈,孤还想问你一个问题——” 他低哑开口,目光渐渐散乱,像是透过贾玌看向更远处,“若庆帝以后要杀你,你会反抗吗?”
——轰!
此言如雷击顶!
贾玌瞳孔微缩,一瞬间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全身!
这不是试探了——
这是诛心之言!
哪有这样问的,这不是撕破脸皮吗?!
沉默数息后,贾玌骤然抬眸,眼中毫无畏惧,唯有平静的决然——
“臣乃陛下之戈,兵戈所指,唯有生死!”
他语气平淡,却又如泰山压顶——
“陛下若要杀臣——”
“臣甘愿自折锋芒!”
太上皇怔住了。
良久,他缓缓闭上眼睛,嗓音沙哑如枯井回响:“自折锋芒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