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厘……”沈就试探性喊了声,不知怎么说后面的话,外婆已经火化,捡骨,一个80多斤的小老太,如今不过怀中檀木盒里的一捧灰。
不管怎么说,也要让外婆入土为安不是吗。
二婶拉走沈就,手中的帕子湿津津,谁不是双眼发肿,悲恸满目凄凉。
“让她静一静。”
谁能想到,那一日下午,小老太抱着全家福在院里躺椅晒太阳,日暮时分二婶来叫小老太进屋……小老太是睡着去的,抱着全家福,抱着解放后跟外公补的一张结婚照。
木质的相框被摩挲得发毛。
那是无尽的思念,在相框上留下的痕迹。
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,台阶,沈箬把盒子往怀里拢了拢,小心拂开漆面上的水痕。
理智上她知道该让外婆下葬,但心理情感上舍不得把盒子放在冷冰冰的土堆里。
但凡她放手……
外婆就真的真的永远离开。
“阿厘妹妹这样可不对。”京伯棠悄无声息地走近,把伞放在一旁,陪沈箬坐在台阶前。
沈箬问什么?
京伯棠拿出手帕,一点点擦拭干净漆面上又溅来水痕,动作顿了几秒,翻面对着给沈箬擦手背。
“你说外公外婆很相爱,你说又有太阳又有雨是外公来接外婆。那阿厘妹妹是不是该让外公外婆团聚。”
她静静地盯着京伯棠,慢慢地绷不住,嘴角往下一点点地瘪下去。她很抱歉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有点不服气的顶嘴,“我舍不得。”
舍不得。
即便是外公来接,她也舍不得放手。
京伯棠点头,眼神温柔没有一丝的责怪,“我知道阿厘舍不得,可阿厘要想想外婆陪了阿厘好久好久,从阿厘出生就陪伴着你。阿厘现在长大了,很乖很懂事,已经能照顾好自己,漂亮,健康,优秀,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。”
“如果不是这样,外婆怎么会舍得丢下阿厘对不对?”
“既然我们阿厘现在这么棒,外婆也要去找她的爱人对吗?外公或许也等了外婆好久好久,也陪伴了阿厘很久。”
“如果阿厘还是个小孩,外公怎么会接外婆走,怎么忍心看阿厘孤零零一个人。”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