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了老三的话,我的心里虽敞亮了,”韦达不无担忧,“但还是不踏实。”他把“不 踏实”几个字说得很慢也很重。他一直对两个弟弟的心思简单心存忧虑。
还有什么不踏实呢,韦兴疑惑地看他,韦达从嘴角挤出了两个字“仪仗”。几个人又不言语了。
原来,为制造事端,经高煦默许,韦氏三兄弟在汉王的仪仗上做了改动,吾杖、立瓜、 卧瓜、仪刀数都超过了太子的规格,紧追皇上。更有胆大妄为的,是用了大违礼法的八面龙旗开道,只比皇帝少四面,比太子还多两面,而他的仪仗里本就不该有龙旗。
事后,高煦也揪了一段心,生怕有人告密,自己无可辩解。但事情过去很久了,无论东宫辅臣、礼部官员、御史、给事中,竟没有一份奏疏上达皇帝,他的心也就放下了。
“这倒是个事,不过,”高煦略一沉思,发狠道,“两年都无事,境迁而时过,倘皇上问起,我一口咬定有人诬陷就是了,过去的,都不是事了。眼下最紧要的,不是让你们字里行间来检索我汉王,而是左手持盾,右手持棍,准备痛打落水狗。皇上逮东宫僚属, 密查太子,没看出是个机会嘛,找几位来,是要思虑下一步作何打算,这么精彩的大戏, 不能袖手旁观!”
“王爷看得准,”沉默了一下,韦兴说,“既已闹开,干脆闹大些。辅臣被抓了,没了出主意的左膀右臂,估摸太子已是热锅上的蚂蚁,方寸大乱,自顾不暇了。我意再找些 赖,再闹大点,叫他彻底栽进去。”
“在理,”韦弘道,“逮辅臣和秘密审查,只这两项,就会让胖太子如坐针毡,我就再给他添把火,让他坐在火炉上。找几个认钱不认人的乌鸦嘴御史,再罗织些罪名,上几道奏本,管保皇上大动肝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