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毓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:“放心。”
“好!”崔琰满意地击掌:“明日各家按约派出私兵,但务必嘱咐带队子弟,先以保全实力为上。至于与黄巾联络之事……”
计议已定,四人举杯相碰,酒水在杯中荡漾,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阴谋,就在此时,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,震得窗棂微微颤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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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前的城墙上,夜色还未完全褪去,浓重的黑暗像是一块巨大而沉重的幕布,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。
赵琰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,贴身的衣物紧紧黏在他的后背,却浑然不觉。他如同一尊坚毅的雕像,静静地站在城垛旁,目光凝重地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黄巾军营帐。
那营帐密密麻麻,铺天盖地,宛如一片汹涌的黑色海洋,似乎只要轻轻涌动,便能瞬间淹没眼前这座岌岌可危的城池。
“将军,世家承诺的私兵到了。“副将陈忠脚步匆匆,神色愤然,快步来到赵琰身边,声音里压抑着难以遏制的愤怒:“但只有一千四百人,人数却减半,而且大半是骨瘦如柴的佃农,根本不是私兵部曲。”
赵琰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点头。这个结果他早已料到。昨夜议事厅中,那些世家家主表面上慷慨激昂,承诺全力支持抵御黄巾军,可那虚伪的笑容,在灯火摇曳下显得格外刺眼,比这春日里呼啸而过的热风还要刺骨,深深刺痛了他的心。
他们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在这生死存亡之际,依然不忘保存实力,掺沙子,还想要层层加码,换取更多的利益,置全城百姓的生死于不顾。
“分散到各段城墙,重点防守西门和南门。“赵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,没有丝毫波澜。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远方的敌营,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焦点:“黄巾军主力不在西南两门方向,那里不会是主攻点。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。
陈忠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