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文远闻声一颤,耳后那道箭簇形疤痕若隐若现,他不由自主的遮掩着自己的陈年伤口,回忆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,追随岳元帅南征北战的日子。
仕林冷哼了一声,翻开桌案上的版籍,接着说道:“李秉文,本名李文谦,庐州合肥县人士,绍兴九年于中军文书处担任典簿;赵孟炎,原名赵仲平,邓州穰县人士,绍兴八年入选锋军,担任塘骑;王振,原名王守诚,蔡州汝南县人士,绍兴十年任职胜捷军锻铁匠;赵广陵,邓州穰县人士,与赵仲平乃同乡,绍兴九年入伍,时年不足十五,颍昌之战中,赵广陵以稚龄之身连发七箭射杀金军斥候,左颊至耳根有一道深疤,乃是被金军弯刀所伤,人称‘铁面将军‘;熊天禄绍兴九年,年仅十三,却力大无穷,朱仙镇之战中,以稚龄之身挥舞六十斤宣花斧,连破金军三座盾阵,左耳被削,称为‘残耳将军’,他二人或是面部有伤,这才留在军中继续效力,而你们,却在绍兴十年至十二年,陆续来到历阳,前任知县张明远,也是你们其中一员。”
周文远听闻这些,瞬间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,表情瞬间凝固,双瞳微微一缩 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震惊。
“还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?周伯安!”仕林的双目因愤怒而布满血丝,满心的愤恨与不解,似乎将这些时日挤压的情绪和对玲儿的思念,一起宣泄了出来。
周文远脸上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,缓缓竖起拇指对着仕林,开口道:“好一个状元郎,倒是我小瞧你了。二十年的过往,竟被你如此轻易地全盘洞悉,在下实在佩服。”那语气中,带着几分不甘与嘲讽。
仕林猛地抬眸,眼中怒火熊熊燃烧,“啪”的一声,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,整个人站起身来,怒声吼道:“昔日岳元帅治下,岳家军军纪严明,怎么出了你们这些败类!既然曾是岳家军部将!为何要倒行逆施,做出贪赃枉法这等丑事!你们的所作所为,如何对得起大宋的万千百姓!又如何对得起岳元帅!”他的声音在狱舍内回荡,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。
周文远愣在原地,思绪似乎也随着仕林的话语,回到了二十年前。在那尸山血海的岁月里,他们兄弟几人,一路追踪岳元帅,南征北讨,也曾立下誓言,“踏破胡虏,复我山河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