仕林面色冷峻,神色间不带有一丝温度,微微抬起手,沉声道:“周文远在何处?”
狱卒吓得双腿发软,颤颤巍巍地回道:“周大……周文远他在……第三间牢房。”
“把他带出来,本官要单独见他,手脚轻点,莫要惊动了旁人。”仕林言罢,转身大步流星地径直离开了牢房,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,在寂静的牢房通道里回荡,更添几分令人胆寒的威严。
狱卒还沉浸在惊愕之中,大脑一片空白,甚至未来得及吞咽口中那口紧张的唾沫。只见仕林已猛地转过身,袍角随着动作扬起一阵风,大步流星地朝着牢房外走去,眨眼间,便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,徒留狱卒呆立原地,不知所措。
仕林置身于狱舍之内,双拳紧紧攥起,手背上青筋暴起,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,一言不发,静静等待着周文远。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压抑的气氛冻结,时间也似故意放慢了脚步。
不多时,一阵清脆却又透着森冷的铁链声,从牢房那幽深黑暗的尽头悠悠传来,由远及近,一下下敲在人心上。
周文远迈步入屋,一眼便瞧见仕林独自端坐在桌案旁,目光快速扫了一圈,没见到玲儿的身影,暗自松了口气。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挥了挥手,示意狱卒退下。狱卒立刻心领神会,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,随后缓缓合上了狱舍的房门,将屋内的一切隔绝开来。
“许大人,今日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,竟有空来探望我这个等死的囚犯?”周文远嘴角微微上扬,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不紧不慢地在仕林对面落座。
“周伯安!”
仕林低着头,声音低沉得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,手指下意识地在桌案上的版籍上来回摩挲,似是在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:“颍昌府长葛县人士,绍兴七年投身背嵬军炊事营,而后转任斥候营传令兵,绍兴九年朱仙镇之战,冒死穿越金军防线传递撤军令,左耳被流矢射穿。”仕林的眼神望向周文远左耳被流矢所伤留下的疤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