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,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甄府,母亲给我描额间花钿时说的话:“仪儿的眼睛像含着春水,日后定要嫁个读书郎。”
凡人是嫁不得仙人的,仙凡有别,当不得正妻,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金丹境以上修士的气力,更何况还有寿命限制。
往日在甄府上,我最好的结局便是嫁给当朝的官员当正妻,或是给修士世家当产子嗣的小妾。
但是,摆在我眼前的,只有这么一条路了。
登台前的一刻,沈嬷嬷捏住我下巴:\"若让客人看见你脚踝的伤,便剜了你的眼珠去喂狗。\"
她指尖的力道比平日重三分,却在我点头时放柔,\"若是被哪位贵人看中,嬷嬷自会给你寻个好出路。\"
我知道她是怕因我身上的伤而导致赏钱上不去所以才这么说,实际上她也不会真的把我的眼睛剜下来喂狗,就像这三年多来,他们每每吓唬我的话,最终也只是吓唬而已。
醉梦轩最不缺的就是美人,但最缺的其实也是美人。恰好,我虽没有修炼天赋,可美貌这块,我自认无人可出其右。
琉璃灯亮如白昼,我踩着木屐旋身时,脚踝的痛忽然变得遥远,我垂眸敛衽,指尖抚过琴弦,清音便悠悠响起。
高台之上,可尽见众生百态——其中多是戏谑与情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