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秦燕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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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蓦地睁开眼,空洞死寂弥漫夜空,衬得他一双黑眸更加深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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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海小镇,小小迦持院,名捕袁让驾上马车,车内载着受了重伤的徒弟,一路颠簸着启程,要去往终南山寻觅解方了。
大家都聚在门口,只余小徒弟一地尚困在地狱道中,此刻昏迷于后院禅房。
尹素察觉有所变故,恰与住持四目相对,住持点头表示默许,尹素便飞一般掠入寺中。
后院中,一地的确已睁眼,眼前却离奇得如浓墨般漆黑,仿佛置身黑暗,一丝光亮都无。直到禅房的门被推开,尹素带着光亮进入他的视野,可任凭他如何努力,都无法看清尹素模样,尹素身影在他眼前反倒渐渐消散起来,渐渐渐渐地……消散无踪……
迷离的地狱道中,置身山巅的白衣一秀和天道尹绰已消失不见,褪去黑色的雪山也重新披上浓墨,小和尚紧那罗也仿佛从未出现一般,四周空空荡荡,只有一位少年僧,孤独地站着。
一地茫然四顾,心中多了些失落,好像热热闹闹的一场团圆在酒足饭饱之后各自离场,他独自收拾碗筷桌椅,没有满足,只有更加虚无。
他心绪低落,觉得累了,便坐下来,下一刻蹭地蹿起来,抹着屁股嘶嘶喘气。
他是如何也无法料到,这黑山竟如此冰冷,冻得他屁股差点粘在上面。
环顾周遭,景色皆无,漆黑不见五指,小和尚摸索着开始下山,看不清路,一个趔趄,一头栽倒,山又十分寒冷,他赶紧爬起来,捂着双手吹吹气。
这下子就要更小心了,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,此刻已然颠倒过来了,也不知中途耗去多少光景,粗略算算,怎么也得有一天了,累得少年僧心力交瘁,终于抵达山脚后,小心翼翼地摸摸地面,还好还好,跟那山不一样。
他如释重负,一屁股坐下来,此番际遇,身体的疲累尚在其次,对于心脏的磨炼才算空前绝后,如此一看,在迦持院成长起来的这十数年,师父的确把兄弟两个保护得十分好,还记得最累时也不过陪着一云举了两下石墩子,与此次际遇是绝无法相提并论的。
一地放松下来,便任由思绪纷飞,想起了师父过往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