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时点头,将柳时衣背起,众人缓缓走回流水村的方向。
月色下,落月泉边很快恢复了宁静,除了地上的尸体和渗入冻土的鲜血,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-
千里之外,妄情山庄的长命殿内,闭眼祷经的女人忽然睁开双眼。她缓缓起身,走到一面承着山庄内众人命灯的墙柜前。
墙柜之上,众灯明亮,唯有三盏命灯暗了下来。
穆若蓝眯眼看着那三盏黯淡的命灯,眉心微挑:“竟是都死了?”
穆若蓝沉默许久,忽地一笑:“好,好。我倒要去看看,这是个什么人物。”
她眼中寒光一闪,“莫凌峰,你可躲好了,千万别让我抓到你。”
下一刻,穆若蓝一跃而出,身影消失在外面的茫茫大海之中。
-
柳时衣刚恢复意识,便发现身上无处不疼,每一寸肌肤都似乎裂开一般。
她缓缓地睁开双眼,还没看清东西,就听见“嗷”的一声,一个人影带着哭腔扑了上来。
“你醒了,你终于醒了!”
殷裕紧紧抓住柳时衣的手,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。
柳时衣避开殷裕的“攻击”,试图在模糊的脑海里寻回先前发生的记忆。为什么她浑身疼得像骨头全碎了一样?为什么是殷裕守在自己床前?为什么烟袅不在——
柳时衣动作一停,脑子嗡的一声,仿佛被一声丧钟唤醒了所有记忆——洒满鲜血的喜宴,把内力全传给她的烟袅,挡在她身前的花婶,把她扔出百花楼的朱老九张木匠老钱,硬抱着她离开的小九……
霎时之间,柳时衣想起了一切,死了,都死了,她所有的家人都死了。为什么她还活着?她凭什么还活着?
“柳时衣,你、你还好吗?”殷裕看着微微颤抖的柳时衣,有些害怕。
殷裕的喊声,让本来守在屋外的魄风和萧时迅速赶了进来。
萧时走到窗前,想要摸摸她的额头。
柳时衣没说话,只是侧过头去,避开萧时的触碰。
殷裕看柳时衣身子微颤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你是冷了吗?给你加被子好不好?还有哪里不舒服跟我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