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微笑道:“亲不亲,得看借钱的次数。”
陈是一下子乐呵得不行,“在书院求学的前期,我隐瞒家族身份,故意装穷,都是刘羡阳接济的我。”
文淑君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,“陈是,人靠衣装马靠鞍,富贵气象兴许还能假装一二,穷是装不好,也绝对装不像的。刘宗主肯定早就看穿了。”
陈平安点头认可此说。
陈是说道:“难怪我一直想不明白刘羡阳当年,为何总是纠结一事,将来回了家乡,会不会让你觉得跟他没话说。”
陈平安默然片刻,想起一事,问道:“韩副教主在哪里?”
顾旷说道:“在山顶玉霄宫,说要与一位故人叙旧。”
这座老百姓和戏文里边所谓的皇帝老爷金銮殿外边,丹陛台阶底部,坐着今天才认识的一老一少,即将有师徒之名。
先前老聋儿在这座不夜城的市井坊间到处逛荡,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位资质不错的修道胚子,是位锦衣玉食的世家少年,身边带着捧臭脚的“清流靴”。
少年刚刚从一座青楼走出,脸上还有没有擦拭干净的胭脂印痕,便被一个身形佝偻、穿布鞋的老汉给当街拉住了。
老聋儿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,对方总算没有报官。
所谓的资质不错,其实也就是有望结丹。老聋儿却已经觉得相当不错了,两场大雨之前,只说一洲之地,才几个飞升?一洲如门户,攒了数百年千年的家底,飞升之外的上五境也数得着的。道力深厚的山巅修士就算外出游历,有心度人,一趟走遍九洲耗费数年光阴,又能够接引上山几人?
老聋儿自认不过是在京城逛了一圈,就能找着个有机会结金丹的少年,实属不易。
当然,老聋儿只说自己是位在宝瓶洲开辟洞府道场的地仙,少年径直询问一句,那你参加过披云山的夜游宴吗?
老聋儿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。
锦衣玉食的世家少年,名叫张英,他也没有那么好骗。
老聋儿也不与他废话,说可以带他走一趟皇宫,参加那场热热闹闹的朝会,届时就晓得他这个宝瓶洲地仙不是诓人的说头了。
他们站在一位鸣鞭的宦官身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