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时不是没有同塌而眠过,却从未令她如此刻心烦意乱。
昀笙心想着,是路上折腾得太累,或许睡着就好了。
于是闭上眼调理内息。可练至今夜的第一百零一遍时,昀笙躺不住了,坐起身叫他。
“谢砚之。”她道,声音虽不大,可武功高的人原本就更耳目聪明,便是在熟睡中也能立刻惊醒抽身。
全无反应。
“谢砚之。”她又叫了声,甚至将手伸出被褥,轻推对方几下。
仍是全无反应。也不知这人到底是醒了没醒。算了,昀笙放弃般躺回去,破罐子破摔地重新复习起她那套调理内息的心法。
谢砚之的呼吸依然稳稳掠过她的耳朵尖,带着一点点潮气,还有三分灼热,以前竟不知道他能睡得这样熟。
隔日,昀笙破天荒起得迟,皆因让谢砚之在耳边呼了一晚上的气,熬到寅时才勉强有了睡意,再醒已过辰时。
担心误了正事,昀笙急匆匆收拾停当朝院外走去。
文清精神十足与她打招呼,昀笙也只来得及草草回他了事,少年仍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,大约是邀她一同去前厅用早食。
罪魁祸首正在马厩旁铺草料。
文府原本有仆人专做这等活路,可谢砚之天性爱马,主动承担了照料马匹的责任,此时正梳理着飞毛将军身侧另一匹骏马的鬃毛。
这马由文府驯养已有几年,却因为无甚出色而逐渐遭人忘记,既不十分高大,也跑不特别快,性子冷傲,却唯独与谢砚之相处融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