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事败,权当江湖事江湖了,不牵扯至梁京朝堂。即便事成也将埋下隐患,坐实谢氏与铄州刺史勾结,于大梁一侧彻底断绝谢氏的心思。
到那时,只怕会主动权全失。
即便如今已是梁京第一世家,在此之上依然压着王权。更何况谢砚之交还了北定军的军权之后,谢氏一门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。
北信王取出那封梁虔与北狄往来的密信,说铄州刺史与梁京素来交好,既是寿辰务必礼数周全,必要时可再添份大礼。却不知您愿不愿意为本王走这一遭
面色玩味,只等她作出选择。
“出去走走也无妨,”昀笙说得轻松,随手收起那封密信。
“本宫还从未见识过北疆究竟是何种景色。”
而在铄州与谢砚之相遇纯属偶然。
不过是进城时遇上了车马队,一看便知也是来送寿礼的,只怕这刺史过个寿辰比郡王排场还大。
为免引人注目,昀笙来时轻便出行,就连侍女也仅带月白一人而将云团留在了永安宫。她从未赶过这般遥远的路途,整路舟车劳顿,差点碎石道摇散全身骨头,好容易到了铄州城内,随手挑间茶肆稍作休整,抬头见到了坐在栏边的谢砚之。
——这可真是,无处不相逢。
昀笙心想。
于是叫来伙计,用远途带来的醉月将四人捉弄一番,没曾想稀里糊涂地跟着回了参军府。
陌生少年兴致勃勃地邀她一块回府上用饭,说的什么全没听清,只注意到三年未见,宣平王清瘦不少,如竹枝抽条般长了身量,眼里的神色却比离开梁京时稳重许多,似乎已得到了那时他口中所寻求的答案。
想必他已去过不少地方,见识过不同的景象,也会过各路敌友。
那自己呢?
昀笙忽然想,落在他眼中是否还是当初的样子
当晚宿在一间房内,整夜无眠。
床铺本来还算宽裕,两人一挤就有些局促。昀笙把被铺全裹走,半寸也没打算给他留,谢砚之倒也不介意,就这么合衣躺下。两人挨得近,谢砚之呼出的气息掠过她的耳朵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