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陈得的继任者心思如此独特,竟然能想出在画廊里开行为艺术展的法子,仔细想来,这应该本就是行为艺术的一种。
何田田要求不高,得知她弹的曲子还没有难听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就已经很满意了,当即指了指两边的墙面说:“喏,就印在上面呢,不过规律有点不好找,我弹的时候漏了几拍,没影响。”
对于不通晓音律的人来说,漏那几拍真是没什么影响,但容昭显然是听出来了,他盯着墙面认真的看了一会儿,末了问:“我能弹一曲试试么?”
“当然。”我下意识点了点头,旋即又表示,“我想这琴应该是谁都能弹。”
容昭一本正经的解释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接下来的曲子可能会有点吵。”
这下子我跟何田田一起面面相觑了。
《夜曲》再吵也没可能吵成《克罗地亚狂想曲》,我们都认为容昭的说法肯定有夸张的成分,直到他坐上琴凳。
小指上的创可贴没有对容昭造成任何影响,他的手在触碰到琴键的刹那间就绷起了凌厉的弧度,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,跟上次在音乐教室里给人的感觉想比根本判若两人。
看来音乐家的气质果然会随着曲子的变化而发生变化,这让我想起了表演歌剧时的李桃,他们都有着擅于理解他人在作品中传达出的情感的天赋。
原本温柔的夜曲在容昭指尖被注入暴烈的颤音,这让我无端又想起了曾在画册上见过的表现主义油画,星空在漩涡中崩塌,向日葵在燃烧……
直到琴声戛然而止,我才从表现主义的油画的世界里回过身。
何田田像是被容云衍的表现力给惊着了:“这也是改编的版本么?”
容昭轻轻合上琴盖,又恢复了他本来的温和神情点头道:“算是吧,我发现墙上的音符排列的很有特色,所以就想试一下用不同的节奏来重新排列它们,事实证明还算成功。”
何止是成功,这根本是大获全胜。
我听着他的话,心底忽然产生一个近似于灵机一动的想法:既然大家都说艺术是相通的,那我为什么不能在绘画上也试试这个法子?想要告别过去生活的话,就必须也得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