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爷看她眼中又是震惊又是惶恐,终究不忍再调笑她,他就说,“没错,你除奴籍了,陛下亲自给你除的籍。因为你兴修梯田,于国于民有功。还因为你无偿在云归县修了两所慈幼局,帮着安置了许多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。云莺,你的所作所为,陛下都知道。你被封为六品安人,这也是你应得的。”
二爷说了许多,说云莺既有恩德,便有惠偿;说云莺以后再不必为自己的身份介怀,她也不需要在受任何的辖制和拿捏。
她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太阳底下,不会比任何人低一头。
她以后是良民,没有人能肆意决定她的生死。
云莺沉默的听着,眼睛闭合着。
她似乎睡着了,她的呼吸清浅,几乎不可闻。
但很快,她眼角沁出泪珠来。
那泪珠开始只是一滴,很快就成了一串,再然后,就如同那溪水潺潺,不断地涌动奔腾出来。
云莺终于克制不住自己,放肆的哭出声来。
哭着哭着,她干呕了几声,忙趴在床边痛苦的呕吐。
可是胃中早就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了。她吐来吐去,也不过吐出一点苦汁水来。
那些苦水太苦了,又苦又涩,让云莺蹙紧了眉头,闭紧了双眸。
她的痛苦肉眼可见,她难受的再次蜷缩起身子。
二爷一边唤了丫鬟快快将这些污秽收拾了,一边将云莺抱在怀里,继续给她按压着穴位。
“好了,不哭了,你头伤的重,大夫说了,要你忌大喜大悲。”
“我忍不住,我脱籍了。”
二爷闻言轻笑出声,“我知道你脱籍了,我还知道,你现在也是内命妇了。六品的安人,你现在比我还官高两级。”
云莺拍了二爷一下,二爷又笑了,“哎呦,安人打我,我可不敢反抗。还有力气么,若有力气,你再打两下!”
云莺拳头都硬了。
她正激动的泪眼汪汪,偏陈宴洲这混蛋来招惹她。
什么再打两下?她头晕呕吐,现在浑身难受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。他个坏人,他竟还想折腾她。
云莺气的呼吸都粗重起来。
二爷听着声,知道把人气到了。他可不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