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黄粱抱拳领命,转身离去。
张经纬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日头,指节在案几上轻轻叩响:“三大家族……”他眯起眼睛,轻声念叨:“是该去会会他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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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药局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汗臭,十几个官差手持硬木手拐冲入院门时,那些病人们还在院子里游荡着。
“都给我按住!”为首的班头一声暴喝,手中铁链哗啦作响。
病房里突然窜出个披头散发的妇人,她双目赤红,十指鲜血淋漓——竟是将自己的指甲都抠翻了。她嘶吼着扑向最近的官差,官差侧身一闪,妇人收势不及,“砰”地撞在廊柱上,顿时头破血流。两个衙役趁机扑上,却被她反手抓破脸颊,血珠子溅在斑驳的墙面上。
西侧药房里传来“哗啦”一声巨响。只见个精瘦老汉抡着药碾子冲出来,他嘴角泛着白沫,脖颈青筋暴起,药碾子呼啸着砸向官差,班头眼疾手快,往上一挑,“铛”地一声脆响,震得老汉踉跄后退,却仍死死攥着凶器不放。
最骇人的是后院那个少年。他赤着上身蜷在墙角,听到动静猛地抬头,眼白里布满血丝。见官差逼近,他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就往嘴里塞。“拦住他!”班头箭步上前,铁链往少年腕上一缠,少年却像不知疼痛般,满嘴是血地撕咬起铁链来。
“用麻药!”班头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沫子。三个官差合力才将少年捆住,那少年却突然浑身抽搐,口吐白沫,脖颈诡异地后仰着,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声。
廊下阴影里,九儿攥着药箱的手指节发白。她看着官差们用浸过麻药的布巾捂住病人口鼻,看着那些癫狂的身影渐渐瘫软,看着满地狼藉中散落的头发、血渍和碎瓷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