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况且,工厂中引入诸多机械,辅以流水线之法,生产效率骤增。”
“据闻如今大明钢铁厂一名工匠,一日所炼之钢铁,竟可比旧时五十倍有余!”
“纺织厂一台织机,一天所纺之布,抵得上寻常妇人百日所织。”
“长此以往,民间铁匠、织工等手艺人,恐将尽失生计,流离失所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又道:“若一味追求机械之利,任由工厂遍地开花,百姓何处安身立命?”
“市井之间,失业之人必将怨声载道,社会动荡可期。”
“唯有下令销毁所有蒸汽机,关闭新建工厂,严禁再造新机,再建新工厂,方能让百姓有事可做,重拾劳作之本,重塑民生之根。”
书生稍稍放缓语气:“诚然,弃蒸汽机、废工厂,或使大明一时财力受损,国库稍显拮据。”
“然,为了江山社稷之万年基业,为了维系人心不因安逸而腐化堕落,此等牺牲何足惜哉?”
“君子固穷,国家亦当如此。”
他抬起头,面庞上皆是坚毅之色,声音低沉:“若朝廷凡事只逐利而行,唯经济发展是图,报纸日日鼓吹富足之景,国家尚且一切向钱看齐,又何以责怪百姓见利忘义、沉溺享乐?”
“国家当率先垂范,秉持圣人之道,彰显道德之重远胜金钱之利,方能教化百姓,令万民效法,归于正途。”
“依在下之见,销毁蒸汽机,封闭工厂,刻不容缓。”
“此举虽痛,却是为大明千秋计,为天下苍生计,断不可因一时得失而犹豫。”
书生一番慷慨陈词刚落,余音犹在,忽闻隔壁桌上传来一声震耳的拍案声。
一位老者霍然起身,须发皆张,双目如炬,狠狠瞪着青衫书生,怒喝道:“放屁,放屁,放你娘的狗屁,简直臭不可闻!”
这声粗鲁至极,带着辱骂之言的斥责如雷霆炸响,酒肆内霎时寂静,众人纷纷侧目,目光齐聚于此。
老者大步流星走至书生桌前,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,直指书生,声如洪钟:“你且扪心自问,百姓终日辛劳,图的是什么?”
不待书生开口,老者便昂首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