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脸男子放下木盆,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攥住锦儿手腕:“让爷伺候小娘子更衣赔罪……”
“你要作甚?”锦儿猛地抽手后退,后腰撞上八仙桌,喝斥道。
茶盏翻倒的脆响中,门帘突然被掀开,一个梳着圆髻的妇人端着姜汤笑盈盈进来:“官人怎的这般粗鲁?”妇人将青瓷碗放在桌上,腕间银镯叮当作响:“妹妹莫怕,我替你梳洗。”
锦儿望着妇人温婉眉眼,紧绷的肩膀刚要放松,忽见妇人那银镯内侧沾着暗红污渍。记忆里巧环咽气时嘴角溢出的血珠,正是这般颜色。
“有劳姐姐。”锦儿假意低头,趁刀疤脸男子与妇人转身时,锦儿快速将怀里剩下的砒霜纸包捏在手里。
铜盆水面映出妇人的倒影,妇人正对着刀疤脸男子比划割喉的手势。
热姜汤递到唇边,锦儿突然扬手泼向妇人面门。在尖叫声中,锦儿冲向房门,却被门槛处凸起的铜钉绊倒。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,回头只见妇人捏着三寸银针,脸上被姜汤烫的发红。
“第十三个。”刀疤男撕开锦儿衣襟时,锦儿听到铜锁落下的声音。妇人从妆奁底层取出朱砂笔,在墙面密密麻麻的&34;正&34;字上又添一笔。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那些暗红痕迹上,像极了方云印临死前在地板上抓出的血指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