缇萦越发不安了。
此刻,叫她看不透的那个人,却在不慌不忙的听人回话。
“这么说,我那嫡亲的大伯母也没用了?”
满室幽暗中,范氏轻巧的点燃一炷线香,缓缓插入香炉中。前头案上供着一尊白玉观世音菩萨。
“大老爷都动了手了,是院里的丫鬟偷偷跟我说的。”流烟垂头道。
“是个了得的,咱们是遇上对手了。”范氏轻言细语,仿佛半分不气,“好一招釜底抽薪,便是叫我戳穿了,人已经送走了,一时半会,我也找不到人在哪,还不能用同样的法子。哼,没用的东西!”
“真看不出来,三夫人年纪轻轻的,下手却这么利索,半点破绽没露,瞒得严实。”流烟叹道,随意瞥了主子一眼,犹豫道:“不如就此罢手,您还有小少爷呢!”
范氏摇摇头:“来不及了,既已开锣,这戏就停不下来了!”
“夫人……”
范氏一抬手,叫流烟住了口,自己转过身,面对着观音菩萨,眼睛忽地迷离一场:“这观音像,是当年我从一位高僧手里请来的,说是‘众生皆可度’。你说,我整日这样参拜她,她能助我事成吗?”
流烟一愣,苦笑道:“心诚则灵。”
“心诚则灵?”范氏声音冷若寒冰,“我还不够诚心吗?为了他,我可是什么都做了。”
室内一阵窒息般的寂静,流烟看着她从小追随的姑娘,眼眶也红了。范氏凝视着那尊不过半尺高的观音像,淡淡道:“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,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,可我还不是为了他,为了我们的孩子,可你看看他,竟然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忽地一笑,眼中闪出异样地光彩:“他不是对谁都一个样,你瞧他和安衣衣,这几日陪着她逛园子,看雪景,他对安衣衣是上了心了。”
流烟知范氏心中苦楚,笑道:“您别多想了,那安衣衣就是个妾室,大爷他只是一时糊涂。”
谁知范氏自嘲地哼了一声:“一时糊涂?你错了,他是真的喜欢安衣衣,从前的那些只是打发时间的……”
“他看安衣衣的眼神都不一样,是真情分。”范氏怔怔地,语气异常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