贴着院墙,盖了一整排的牲口棚,棚顶是用干草封的顶,木质围栏有大半个人高。
驿站今晚只接待了申田一行官差,四十几头牲口此刻正拴在棚里,年轻驿卒抱着草料往石槽里添料。
四十几头牲口低头乖乖吃草,倒嚼声传出老远。
桑家庄现在每家都有牲口拉车,像穆家、桑家和雷家这几家,牲口都不止一头。
二十几辆车浩浩荡荡进了后院,给喂草的马夫吓了一跳,然后脸就黑了,说话阴阳怪气的。
“你们自己的牲口自己喂,我可不给你们喂,我只伺候官爷的牲口……”
你们这些流民可不配。
别想仗着驿丞的势,让自己连他们的牲口也给伺候了。
休想,门都没有!
要不是驿丞交代,这些流民的牲口连牲口棚都住不得。
知道石头哥脾气就像炮仗,说着就着。
有金想起常安哥的交代,抢先一步冲过去,连连点头,“当然,当然,您忙您的!”
脾气好的不行。
回头就拽着生气的石头出了帐篷,雷四雷五几个接手指挥的活计,指挥着各家把牲口和车拉进棚底下。
干草他们备的也有,就在车顶捆着,扯下一捆就够自家的牲口吃的了。
“呸,牛气个啥?还只伺候官爷的牲口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玉皇大帝伺候马的呢!”走远了,石头朝后呸一口。
憋闷的说:“我们是流民咋了,看咱们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的,咱们又没得罪他!”
进了城,这一路就没少看当地人的白眼,谁知进了驿站还得受这鸟气。
“石头哥,你忍忍,在人家的地盘当然得听人家的,你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不就行了。”
有金是家里的大哥,平时话不多,但性子最是沉稳,按照甜丫的话说,就是老僧入定、雷打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