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又赶了一刻钟骡车,就喊大伯几个来替换他们。
桑家庄十九户人家,每家都有牲口拉车,但是家当多就没地方坐人,大部分人都腿着走在车旁。
前几天下了大雪,地上的残雪还没化近,白天化点,夜里冷下来又被冻住。
人和车马走上去,雪表面结的硬壳子被踏碎,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。
在漆黑黑的夜色显得尤为寂寥。
不知名的寒鸦,盯着路过的四脚兽,嘴里发出嘎嘎的叫声。
甜丫扶着穆常安的胳膊,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。
呼出的热气拧成冰霜挂在睫毛、眉毛上,厚实的面罩子上也结了一层冰霜。
清凌凌的鼻涕不受控制的被冻出来,太冷了,甜丫懒得解开面罩子擤鼻涕,只能吸回去。
“咱这也算是走到白头了吧?”甜丫苦中作乐的睨穆常安一眼,说罢自己先哈哈笑起来。
灌了冷风,又咳嗽起来,穆常安无奈的给她拍背,“闭嘴吧,你不冷不累?”
“苦中作乐你没听过?”甜丫哼哼两声,回头看一眼,“咱们冬衣厚实的都受不住寒,后头那些流民估计更难熬。”
甜丫最里面穿了羽绒服,外面还套着冯老太用兔毛缝的皮袄子,就这儿还冷。
那些衣着单薄的流民,冻成啥样可想而知。
确实冷,队伍后头时不时就能传来小娃被冻哭的声音,还有压抑至极的咳嗽声儿。
穆常安:“……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?”
甜丫瞪人一眼,挎着他胳膊上的手微微用力,拧了下他胳膊,跟挠痒差不多。
穆常安被挠笑了。
四下昏暗,甜丫判断不出走了多远,更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到驿站。
在甜丫第十次踮脚张望时,一抹烛火亮光闯进眸底,接着她听到了熟悉的哨音。
黑漆漆的前方,传出官差的喊话声,“快到驿站了!”
甜丫听到了四下松口气的喘气声儿。
她的双腿也有些发软。
一路逃荒,她的脚力早就练出来了,十里地不算啥,只能算小意思。
奈何穿的太厚了,腿行动不便,这十里地走的有些艰难。
“跟你说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