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山 ,温度骤降。
路上的行人缩着脖子、揣着手行色匆匆,看到流民队伍早已见怪不怪了。
灾荒以来,南平县城门口的流民就没有断过,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奇怪了。
城墙根下建着不少民房,队伍时不时要贴着民房走。
一到这个时候,就会有人从民房出来,手里拿着棍子、锄头。
脸上满是戒备,把不欢迎明晃晃写在脸上。
半个月前的流匪闹事,他们可还记忆犹新,越发不欢迎不识好歹的流民了。
其实闹事的流匪也就百来号人,在城外上万号的流民中,连九牛一毛都不算。
可就是这百来个老鼠屎坏了所有流民的声誉。
“这是把咱们当贼防了啊!”队伍中有人不满嘀咕。
他话一出,就挨了旁边老汉的一肘子,“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玩意,把嘴闭严实。”
不满的声音很快被压下去。
甜丫回头看一眼,呼啸的寒风迎面吹进嘴里,鼻子因寒冷隐隐发酸,眼眶冒出泪花。
她吸一下鼻子,把自己团的更紧了。
队伍绕着城墙根走了两刻钟,前头隐隐出现城门的身影。
到了西城门。
守城官和申田对接一下公文,没问题立马抬手放人,城外等着进城的人被拦住左侧。
流民队伍从右侧出城。
出了城,四周没有建筑物遮挡,寒风肆虐,鬼哭狼嚎的声音,在四下荒野里显得尤为渗人。
寒风裹挟着地上的残雪往人脸上扑,雪粒子落到脸上,瞬间又化开,徒留一抹湿痕。
“甜丫,常安,冷不冷,不行就进车厢挤挤,让你大伯他们赶车。”冯老太闷闷声音透过车厢门飘出来。
车厢里装着棺材和行李,角角落落还塞着五六个小孩,哪还有地方。
“没事儿,我俩年轻火气旺,奶,车里冷不?”车里没地方再烧火炉,着实算不上暖和。
但有木板遮挡寒风,每个娃身上还裹着一床被子,倒是不算太冷。
“不冷,比外面好多了。”
甜丫放下心,一直坐在车辕上,手脚不活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