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被后头跟来的穆老爹扶了一把,这才稳住身形。
因着害怕,光装东西就废了两刻钟,死物装上了,岸上还有一头头牲口。
骡子和牛这些家畜没坐过船,看到晃晃悠悠的筏子,就想掉头跑,无论怎么甩鞭子,这些牲口都死活不肯上船。
“上啊,怕什么?”赶牲口的人急出一脑门汗。
这些牲口可都是银子,一头都不能落下。
“推屁股!”
几个汉子撸袖子过来,齐齐用力推搡骡子的屁股,骡子嗯啊嗯啊叫着不上去,眼看着蹄子要踏进水里了。
骡子被逼急了,后腿用力弹起踢人。
几个汉子惊叫着后仰摔在地上,堪堪避开漆黑的骡蹄。
这么耽搁下去不是个事儿,甜丫想起现代那些被黑布围住眼睛的马,只要看不到,马好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。
骡子和马也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,应该也适用吧?
时间紧急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甜丫喊村里人找些衣服过来,“用衣服包住牲口眼睛,然后再牵它们上船。
上去以后,让它们屈膝卧下。”
重心低了,待会儿船摇晃起来,这些骡子和牛才不至于受惊乱撞。
要是掉进河里,救都救不出来。
蒙住眼,又有盐砖和豆粕的诱惑,牲口终于乖乖上了羊皮筏子。
上了船就摁着骡背压骡子跪下,一旁时不时还有鞭子的镇压,所有牲口都乖乖跪了下来。
牲口不能单独坐船,旁边还会坐七八个人守着。
所有人上了船,石田生吆喝一声,三十几个羊皮筏子晃动起来。
浪花滚滚,带着人和船进入奔流的溪川河中。
有着皑皑白雪的岸边逐渐远离,几乎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扭头朝岸边望去。
这一眼望的不是岸,而是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的故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