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人看来,石头和前面的两人压根不认识。
雪越下越厚,甜丫裹了干草的鞋子,已经被雪水浸透,刺骨的寒意紧贴皮肤。
好在甜丫早有准备,提前在厚袜子外面套了两层塑料袋。
袜子也穿了三层,第二层她还特意在脚背和脚心里贴了暖宝宝。
暖呼呼的温度不至于让风雪把她脚冻僵。
穆常安和石头就没有她这些装备了,但是走动让脚底发热,二人倒是不咋冷。
穆常安看到甜丫被雪水浸透的棉鞋,任凭甜丫咋说不冷他都不信,硬是背着人赶路。
一路上,三人遇到了不少流民,各个衣裳单薄,脚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草鞋。
裸露在外面的黑黄皮,别冻得发青发紫,犹如行走的骷髅。
要不是偶尔从鼻孔里喷出来的丝丝热气,甜丫都要以为这些人已经被冻成了冰雕,没了气息。
路边还有一个个隆起的白雪鼓包,一开始甜丫还以为这些是杂草,直到走近了,看清发青没血色的手指。
她才知道,这一个个鼓包是一个个被冰雪永久掩埋的流民,早就没了气息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,把这些流民永久的留在了溪川渡口。
有些流民凹陷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,幸福的笑容在骷髅似的身子上,显得格外的突兀和怪异。
“别看了~”穆常安紧紧拽住甜丫的手,拉着人往前走,不让人再看,看多了除了能让人痛苦没有半分好处。
“对有的流民来说,能死在这儿也是好的。”
甜丫无言,猛眨了几下酸涩的眼,把眼泪咽下去。
她知道穆常安说的对,在乱世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腐朽糟烂的朝廷也没有救济流民的能力,作为老百姓只能靠自己。
能活下来固然是好,活不下来就是命。
越靠近渡口,路边冻死的人越多,同样活着的人也越来越多,说话声儿让这片雪白的天地有了人气。
此刻生机与死亡并存。
衣衫褴褛的流民中间,不乏穿着厚实棉袄,满面红光,耀武扬威的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