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淅淅索索的动静不断飘进耳朵里,屋里的人也睡的不安稳,主要是太冷了。
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都醒了,甜丫惦记着和穆常安商量好的事儿,身旁的冯老太一动她也醒了。
刚钻出被窝,就被寒风打的一激灵,脖子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“咋这么冷啊?”她搓搓胳膊,又缩回被子里,蛄蛹着在被窝子穿衣服。
冯老太活得久见得多,一看从窗户上透进来的白,估摸时辰,不太确定的说:“估摸着下雪了……”
屋外这么透亮,一看就是下雪了。
“雪?”甜丫惊呼,仓鼠一样翻个身伸着脖子探头往外看,隔着窗户和门啥也看不清。
不过她也能明显感觉到透过门缝、窗户缝飘进来的寒意,一张口吐出的气都是白的。
应该是下雪了。
这可不太妙啊,还没进十月就开始落雪了,甘州的雪只会更大。
大旱之后必有大寒,她以前不愿意相信,这会儿不得不信了。
今年一定是个寒冬。
对于他们这些没屋没地,甚至棉衣都没几件的流民来说,严寒和干旱一样都是要人命的。
她顾不得多想,爬起来就往外面走,冯老太急急拉住人,从包袱里翻出一件灰扑扑的袄子,兜头给人穿上,“急个啥,把衣服穿上。
就你这猫崽身板,一冒头寒风就得给你吹透,不要命啦……”
老太太絮絮叨叨,捏着袄子衣角的甜丫却眼眶发热。
进入九月,老太太领着三个婶娘,一有空就把家里的袄子翻出来,拆了缝缝了拆。
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几间棉衣拆了,给小辈们的袄子里缝上。
这几件棉衣还是原身爹娘孝顺给老太太的,景平府气候有点像现代的湖南、江西一带的气候。
冬天不太冷,柳絮、蒲绒做的袄子就足以抵抗严寒,有没有棉衣都不至于冻死人。
所以老太太一直没舍得穿。
留到现在,这些棉花反而缝进了小辈的袄子里。
塞了棉花的衣角绵绵软软、暖暖呼呼,甜丫心里跟着酸酸软软,正感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