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小姐又拿我逗乐子呢!”绿芜娇憨地抿嘴,像是从卿凤舞处得了个极大的恩惠,她满怀的欢喜都似要从眼角溢出来。可不会,她又顿感惆怅,撅着樱桃般的小嘴儿道:“从今儿起,绿芜就不能像从前那般陪着小姐了……小姐你可有什么话要与绿芜交代的……”
这话似蜻蜓点水,激荡起细微而凌乱的涟漪。卿凤舞的心就是这池活水,反复冲缓,不能平静。
有什么好说的呢?自己较之绿芜不过多出一段名不副实的姻缘,她更像个空手归来的樵夫,既从未用心看过沿途的光景,也没有打到柴。卿凤舞不禁在心底发笑。
“小姐?”
“嗯?”
“……”
“说来倒也无甚,唯愿你过得好。”
卿凤舞轻轻地覆上绿芜的手,然后低垂着眼眸仔细地端详着它们。那些擦得火红丹蔻的甲盖仿佛也会开口,热烈地诉说着女儿家的爱意。卿凤舞觉得自己一番话在这抹浓烈的面前黯然失色。
“小姐……有小姐置办的这样多物件儿,绿芜必定是不愁吃穿……绿芜只是………想着这便要嫁…………心中极不是滋味,还想听小姐说会话……”
绿芜杏眼嗔圆,眸光扑闪,只是愈说着,剔透的泪珠子就愈要掉了线地坠。她微微地别过身拭泪,余光落在一旁搁置的四只樟木箱上,那是卿凤舞亲力置办的嫁妆。
一只盛有上等丝绸十匹,香云纱六匹、织锦缎六匹,各色绣花被面八条,床帘、幔帐、衾褥、鸳鸯枕各八套;一只满着金银珠宝,其中青玉各式佩四件、白玉各式佩四件、水晶各式佩两件、金珀各式佩两件,珍珠手串、翡翠手串、珊瑚手串、沉香手串各两串,红豆攒珠项圈六个、点翠镶嵌和田玉簪一对、点金银杂簪十二支。还有两只都分装着古玩字画和药材香料。
“且说你是个傻丫头吧?这些物什是你陪嫁,自要保你将来衣食无忧的。可若嫁人……为的只是在一个男人面前争一口饭吃,这辈子该多不划算。我们既生而为人,便最好不要太指望旁的人,起初兴许还尽如人意,可日子久了,总有指望不上的时候,如此难免会失望,心生失落,就有怨怼,怨怼既起,仇恨便深,再往后这日子就难过了。
绿芜,我当然愿你千好万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