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珍重接了,把大马揣在怀里,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当将军。
“小丫头,明天还来这里玩,我们比投石!”
“好啊,谁怕谁,我一定赢你!”
芷书仰着脸,在星光弥漫中微微地笑。
“娘娘,您怎么哭了!”
身边侍婢低声惊呼。
“……哦,胃里难受得慌。”
芷书抬手抹干净眼角滴下的泪。
明天。
哪有明天呢。
那天回到家,就发现家里出事了。
小本买卖得罪了地头蛇,爹入狱,娘被打伤,她也被带走强入了奴籍。这还是娘亲跪在地上磕破了头求来的,人家网开一面,才没把她入妓籍,只是当了奴婢。
辗转贩卖几次,就进了宫,成了底层小宫女。
那枚玉佩早就在她归家不久后,被人强行带走卖掉时,拉拉扯扯,不知落在了哪里。
那时候年小不懂事,只当那玉佩是个好玩的东西。后来在宫里见得多了,才回忆起,那不是材质普通的玉,应该价值不菲。
只是再也没机会见到了。
“谢惟舟,多年前偶然相伴一下午的小女孩,你早就忘了吧。”
方才殿上正式相见,他的目光扫过她,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不知道当年他第二日,有没有去那开满杏花的郊外赴约。
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偶然想起她,当她是个骗了玉佩的骗子。
如今他终于要骑着大马去当将军了,却绝对不是要迎娶她。
“是本宫命不好,前路无望,日子暗淡,才会将当年的事反复回忆,对你念念不忘。孩童戏语,本宫记了多年,也是可笑。”
芷书垂眸。
眼底沾染的星光尽数熄灭。
太医来了。
她扶着侍女的手登上暖轿。
“不怎么想吐了,回吹雪宫再诊脉吧。”
落下轿帘,她没再回头看仙月殿一眼。
听说西北边关苦寒。
凛冬赴北,着实辛苦呢。
此去路险,望君珍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