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容妘看着远方,也不知视线落于何处,说是累又算不上,只是觉得心中沉淀着压着她的沉郁随风散去,长久以来的重压散去,陡然而来的轻松让她陌生,然她不知所措。
裴涿邂四下看寻,瞧见不远处有快平坦的大石头,他抬手一指:“歇一歇罢。”
苏容妘应了下来,翻身下马,拉着马儿向那平坦的石头走去,裴涿邂紧跟其后,还给她递了水。
“若是饿了,还有干粮。”
苏容妘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睡袋,顺着属于他的骨节分明的长指,一寸寸看向他被窄袖裹着的手臂,随之落在他的脸上。
他迎着入火烈阳,就这般站在她面前,活生生的,叫人难以忽略。
他清俊模样陪着此刻的景,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,那双凌厉的剑眉随之一挑:“愣着做什么,你该喝些水。”
嗯,倒是一如既往的专横。
苏容妘睫羽轻颤,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似包裹在某颗种子里,随风吸入她肺腑,落入她心海之中,在她尚未察觉之时,静静等待着生根发芽。
她将水袋接过,喝了两口,却看见他手上空空,忍不住问一句:“你不喝?”
裴涿邂没说话,但从他眼神之中她能看得出来,这是要喝她手里的水。
她虽有些不自在,但不代表要渴着裴涿邂一路,只是在她将水袋递过去时,裴涿邂却是推了回去:“不必这般担心我,我带了两份,依你的性子,若我喝了,怕是你再不会动一口。”
苏容妘垂下眸子,手中拨弄着水袋上的上的绳节,没说话。
她才不至于这么狠心。
今日的日光当真是好,晒在人身上,似是能从心底里往外都暖气来,风吹着也舒坦极了,好似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,再没什么能束缚住人。
说来也奇怪,方才阿垣下葬之时,她只觉那时的风饶人又可怕,飞沙前赴后继要往她眼睛里钻入。
苏容妘脑中都是空的,心里眼里装的只是面前这副天景,裴涿邂也只是安静在一旁陪着她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突然又了倾诉的心思,低声喃喃道:“我其实也是个狠心的人,也没有我自己想的那般崩溃。”
裴涿邂看向她的侧颜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