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天幕突然炸开刺目金光,一幅幅画面接连闪现。
河南大旱,百姓易子而食,王府粮仓却堆积如山。
边境告急,将士忍饥挨饿,而藩王们正为争夺田产大打出手。
朱元璋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,扶住斑驳的宫墙才勉强站稳。
“父皇,”朱标膝行向前,紧紧攥住父亲颤抖的手,“就当是为了洪武三年饿死在应天城外的老妪,为了蓝玉案里那些冤魂,咱们改一次祖训吧。”
他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,“让朱家人自食其力,让天下人能吃上一口饱饭,这才是真正的祖宗基业啊!”
朱元璋的手指死死抠住宫墙上的裂痕,粗糙的指甲缝里渗出丝丝血痕。
天幕上不断闪过百姓饿殍遍野的惨状,与他记忆中初定天下时,百姓箪食壶浆迎接王师的场景重叠又碎裂。
“自食其力”他喃喃重复着朱标的话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“朕给他们封地、俸禄,就是怕子孙受朕吃过的苦,怎么会变成这样”
突然,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,溅落在朱标递来的素帕上。
朱标趁机将素帕塞进父亲手中,恳切道:“洪武四年,您曾下令减免灾地赋税,百姓们都称您为&39;活菩萨&39;。如今若能削减宗室禄米,将省下来的钱粮用于赈济灾民、充实边军,天下百姓必然更加拥戴朱姓江山。”
顿了顿,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,&34;儿臣已暗中查访,单是裁撤王府中半数冗员,每年便可节省粮米百万石。&34;
朱元璋的目光扫过文书上密密麻麻的数字,突然想起自己做牧童时,为了半块窝头与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场景。
那时的他,何尝不是如今这些饥民中的一员?
可不知从何时起,他满心满眼都是如何让子孙永享富贵,却忘了打天下的初心。
“标儿,”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,伸手抚摸着儿子鬓角的白丝,“你今年也四十有二了吧?”
朱标一愣,随即红着眼圈点头。
朱元璋长叹一声,缓缓起身,佝偻的背影却比方才挺直了些:“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