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一瞬,慕北意识到——
所谓的“空气”,其实一点儿都不“空”。
在ta的视野中,一场极其激烈、但人类从未亲眼观摩过的战争,正在展开。
一枚形态极具攻击性的病毒,正以“极快”的速度(在微观层面算是极快的),撞向一个细菌。
病毒的外形呈典型的噬菌体结构,头部是规则的二十面体,尾部有六条细长的“足”,它们像高速旋转的钻头一样,精准地锁定了目标。
下一秒,病毒的尾部刺入细菌的外膜,蛋白质鞘管收缩,内部的基因物质被迅猛地注入宿主细胞。
这是一次堪称教科书级的基因转移行为。
而与此同时,细菌自身的防御系统也在瞬间启动。
首先,启动的是一种类似于crispr-cas的防御系统,细菌迅速调用自身储存的病毒片段作为模板,试图识别并剪切入侵的dna。
一条由蛋白质构成的“剪刀”在细胞内部快速移动,精准地奔着病毒的dna奔袭而去,准备在它复制前将其切割干净。
但是,那只看起来像是噬菌体的病毒并不简单。
它的dna中携带着一种功能跟cas抑制因子差不多的片段,在细菌的“剪刀”临近前,便释放出一道化学抑制信号,导致剪切酶的活性短暂失效,失去了精准定位能力。
短短007秒,病毒完成了对宿主的接管。
细菌的核糖体开始失控,原本应合成自体蛋白质的指令被篡改,现在它们被迫批量制造病毒的结构壳体、尾部鞘管、连接构件。
构装速度极快。
慕北清晰地捕捉到:新生成的病毒颗粒在成型过程中的氨基酸折叠路径,每一道结构弯折都遵循着某种近乎“模板驱动”的自组装逻辑,不偏不倚,精确如数控机床。
细菌意识到了危险,尝试启动自溶程序,准备通过溶解自身来终止病毒扩散。
但病毒早有预案,它释放一种抑制因子,使得细菌的溶酶体无法正常激活、
就这样,细菌失去了最后的自救能力,这场微观层面的战斗结束了。
09秒后,宿主细胞膜膨胀,破裂,近千枚新生病毒粒子从碎裂的细胞中喷涌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