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杨炯的腰带,“今日你灭了颜家,明日张家、王家又揭竿而起,难不成要永无止境地平叛?”
她忽地放缓声调,望着远处宫墙,眼中闪过一丝幽光:“如今最稳妥的法子,是借新政慢慢剥去李氏皇朝的根基。让百姓晓得,是谁给他们分了田地、免了赋税。待到第三代皇嗣为争皇位斗得两败俱伤。那时候,才是天命轮转的时机。”
王修撇着嘴,发间珍珠步摇晃出细碎声响:“对对对,就你晓得得多!”
杨炯见状,笑着一手握住一人柔荑,温声道:“你二人莫要再争。这其中门道,原也难怪娘子看不透,老爷子这手段,当真是老辣至极。”
这般说着,他目光望向远处宫阙,悠悠解释道:“寒门子弟看似铁板一块,实则各怀心思。此番特设新政实务科,看似为取士之道,实则是将心怀天下的寒门学子,尽数收归为国牧民的大旗之下。如此一来,寒门阵营自内而外分崩离析,岂不妙哉?”
他轻轻捏了捏二女的手,继续说道:“还有那新定的官吏考核之法,看似是为官之道,实则是逼着天下官员研习新政。不习新政者,升迁无望,如此一来,便是将新政的种子,播撒在每一处官衙之中。”
说到此处,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更妙的是,此次试点州府皆选在淮河以北。那可是李淑与颜夫子的权力中心之所在。想必不久之后,那里便要上演一场龙争虎斗了。”
杨炯见二人若有所思,索性讲得更直白一些:“你们且看,老爷子不过四招而已:铲除江南反对势力,分化寒门阵营,将争斗引向敌营腹地,再成立新政考科提举司,将皇城司、三司等衙门都拉到咱们这边。如此一来,户部与中枢的权力被大大削弱,李漟、李淑、颜夫子这几人,怕是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,明明是自己手中的绝对权力核心,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流失了?”
他长叹一声,眼中满是钦佩:“这便是新政的精妙之处,于无声处转移权力,在规则之中定下胜负。放眼当今朝堂,若陈群、李乾元尚在,或许还能与老爷子过上几招。至于颜夫子,终究是差了些火候。”
经过杨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