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炯正要取螺子黛,却被她按住手腕,嗔道:“不要画远山黛。怎么画都没李潆的好看。”
这般说着,她仰起脸,眸子亮得惊人:“要画啼妆。”
“胡闹。”杨炯屈指弹她额头,“种个樱花还要哭哭啼啼的妆容?让人见了,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。”
“就要!”王修扯着他衣袖摇晃,“《妆台记》里说啼妆最配樱花,我这毒女最初设计的就是病娇模样,既然嫁了你,自然要将所有都给你。”
杨炯瞪她一眼,忽地覆唇沿着她颈侧游移,轻哼低语:“再闹就这樱花可不知何时才能种下了。”
眼见怀中人瞬间乖顺如猫儿,得逞的笑意从喉间溢出,“这才对,我的毒娘子。”
待鎏金点翠簪稳稳插定云鬓,日影已过西墙。
王修扶着妆台起身,却因跪坐太久双腿发麻,险些栽倒。
杨炯眼疾手快将人横抱而起,惊得她攥紧他衣襟嗔道:“作甚?”
“自然是抱我的小娘子去赏樱。” 杨炯嘴角噙着笑,大步往外走。
王修粉拳轻捶他胸口,急得跺脚:“快放下!若叫婆婆瞧见,我这脸往哪儿搁!”
话音未落,她忽而勾住他脖颈,故意扬声道:“夫君,咱们这是去哪儿呀?”
“不是去种樱花?” 杨炯一愣。
“错啦!是去布置咱们的小家!” 王修笑得眉眼弯弯,在他脸颊响亮一吻。
“哐当!” 雕花门被猛地撞开,耶律拔芹身着绯色骑装立在门前,手中马鞭甩出清脆声响:“好个风流侯爷,大清早抱着新人赏旧花,怎不干脆去马厩给骡子唱曲儿?”
说罢扬鞭一挥,身旁海棠枝桠应声而断,粉白花瓣纷飞如雪。
王修挑眉冷笑:“到底是契丹蛮妇,就爱干这碎玉乱琼的事儿!”
耶律拔芹狠狠剜了杨炯一眼,杏目圆睁:“草原上配种都晓得避人耳目,你成心气我?”
“冤枉!我何苦惹你生气?” 杨炯慌忙放下怀中王修,却见耶律拔芹步步紧逼:“先前说好给我置宅子、种星芹,敢情都是哄我?”
“够了!” 王修气得跺脚,“我过几日便要离京,与你争什么先后?”
“都住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