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炯已着好衣衫,见虞芮、虞姒二人收拾妥当,便领着二人出了垂花门。
往日里叽叽喳喳的两人,今日却似霜打的小雀儿,只垂头跟着。
杨炯瞥一眼虞姒眼下青黑,便知是昨夜李淑那句 “凌迟” 吓得她整夜未眠。
果不其然,行至角门时,虞姒怯生生拽住他衣角:“侯爷,那屠姑娘……真要受凌迟之刑?”
杨炯漫不经心转着腰间玉坠,笑道:“这有什么稀奇?李淑连当街斩史官的事都做得出来,如今满京城谁还唤她‘宸公主’?不过是尊煞神罢了。杀个戏子,于她而言,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。”
话音未落,一阵穿堂风卷着枯叶掠过,惊得虞姒打了个寒噤,二人对视一眼,俱是面色发白。
虞芮今日着一身月白蹙银蝶戏花纹襦裙,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,端的是大家闺秀风范。
她垂眸敛袖,连嗓音都压得温婉:“侯爷,那屠姑娘好歹是闻名长安的人物,若是……”
“哦?” 杨炯忽而驻足,挑眉看向她,“你怎知她闻名长安?莫不是旧相识?”
虞芮面色骤变,绞着衣角连连后退:“侯爷说笑了。妾身第一次来京,更别提结识苏州名伶,这话可不敢乱说!”
杨炯嗤笑一声,随口应道:“我梁王府虽不是菩萨庙,却也不做滥杀之事。唯有背叛,绝不容情。”
他眼波流转,寒意顿生,“那屠稔稔若真是我未婚妻,却与外人合谋构陷,便是背信弃义,死有余辜;若只是冒认玄真道长之女,招摇撞骗、妄图搅乱婚事,李淑岂会轻饶?”
正说着话,杨炯忽地旋过身来,眸子直直望着二女,似笑非笑道:“我倒要问你们,是想步那屠稔稔的后尘,行背叛之事,还是想争个名分?”
虞姒吓得脸色煞白,慌忙摆手道:“我……我不要名分!什么都不要!”
虞芮却立得笔直,郑重道:“虞氏一门,绝不负人。”
杨炯扫过虞姒瑟缩的模样,忽而将目光定在虞芮身上:“那你呢?可敢赌上性命起誓?”
“自然敢。” 虞芮咬着唇,字字清晰。
杨炯盯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,良久才移开视线,引着二人往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