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芮心头一跳,面上却浮起笑来:“侯爷想听,妾身现在便唱。”
杨炯摇头,意味深长道:“早年在花楼落下的毛病,过了我耳朵的曲子,便不能再唱给旁人听。可那些姑娘还要靠嗓子营生,为此生出三种人来:有的拒接我生意,有的只伺候我一人,还有的……”
他忽然凑近,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,“私下里再唱给别人听,你猜她们的下场如何?”
虞芮只觉后背渗出冷汗,仍强撑着笑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第一种照旧接客,第二种赚够了银子从良,至于第三种……”
杨炯声音陡然冷下来,“不过是乱葬岗里的一具无名尸骨罢了。”
晨雾裹挟着寒意漫过回廊,檐下铜铃忽地 “叮铃” 轻响,惊得虞芮肩头一颤,半晌无言。
虞姒见此,强挤出几分笑意,岔开话头道:“侯爷,昨日那婚书上竟写着你的生辰八字,可那时你与屠姑娘都未出世,难不成玄真道长会未卜先知?”
杨炯望着远处泛起的鱼肚白,缓声道:“这在道门唤作天婚契,用的是三生推演术。若八字契合,便算得天婚有成;若不合,这婚约自然作不得数。”
“那你二位的八字?” 虞姒踮着脚尖,眼底满是好奇。
“说来也怪。” 杨炯苦笑一声,眉间尽是无奈,“天婚契自古便有,从未应验过,偏生到我这儿,生辰八字竟分毫不差。也正因如此,母亲自我出生便四处打听,就盼着寻到屠家姑娘的下落。”
虞芮忽而轻声问道:“那屠姑娘的八字也合?”
杨炯摇了摇头,神色晦涩:“恐怕已经没人知道?”
正说着话,已至王府门外。
杨炯亲自掀起车帘,待虞芮、虞姒二人上了马车,刚要转身离去,却被虞芮一把扯住衣袖。
她神色凝重如霜,压低声音道:“务必小心天雷。”
“啊?” 杨炯一愣,还未及细问,虞芮已放下车帘。
那辆朱漆马车缓缓碾过青石板路,向着朱雀门方向驶去,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回荡。
正发怔间,青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,附耳道:“已遣了人盯着那姑侄俩。